误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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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 m/m】孔门 07

—7—

“那阿示……”伺候起居,一向是阿示和阿豊的活计。

在孔执这里,这一向是最舒服的活儿了。夜里在主子房里歇着,冬日炭火比厢房里足,夏日备着凉茶瓜果。孔执又少用人伺候,边厢还特意安置了床铺,铺上铺盖虽不是什么好料子,但也是足斤足两的,夜里歇息也舒服些。

“她身子不爽快,向我告了假。”孔执道,“今日吓着你了,在外面站这么久——阿豊在我屋子里用炉火煨了甜汤,你洗了手去吃一些。”

阿智躬身,“多谢主子!”

往后几日,小柏白日自己在院里温习,晚上跟着孔执念书,夜里阿智又再叮嘱一次功课,念得他做梦都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笔画词句。

不过小柏毕竟聪明,孔执偶尔也想,再过几个月,也许小柏真能过得了州学的测试,借此名正言顺做了孔家少爷?
哪怕做不成少爷,只要有了名分,只要会念书,日后做个村野先生,也好过做了壮丁,死在战场上。

“手腕!”

孔执从自己的桌案前抬起头,就看见小柏手腕搭在桌边,指尖懒懒地在纸上划拉,声音自然严厉。

小柏听见孔执的声音,身子一抖,手腕提起来几寸,脊背也挺直了些许。

但连着几日,白天温书晚上习字,小柏还是耐不住疲倦,打了个呵欠。

小柏怕被怪罪,打着哈欠还小心翼翼,拿手悄悄抬起挡了下嘴巴,但还是发出了一声叹气。

“困了?”孔执当然看见了,声音稍缓。

但之前积威深重,小柏哪敢说实话,慌忙摇头,“没有……”

孔执心里觉得好笑,但面上安静不说话,吓得小柏心里发虚,“兄,兄长……”

“嗯。”孔执应答一声,低头提笔,注写自己的文章。

“其实我……”小柏侧过身,看着孔执,小心翼翼地说,“兄长,其实……我是有点困了,昨夜温书……”

孔执一段批注做完,笔尖墨色发干,拿狼毫舔饱了墨,才重新落在纸上,边龙飞凤舞边道,“把笔放下,过来。”

小柏乖乖放下手里的笔,从榻上蹭下来,一步一步挨到孔执的书桌前,低声唤道,“兄长。”

孔执眼睛仍看着桌上的文章,边随笔批注,边问,“困了为什么不说?”

小柏回道,“怕您怪罪。”

孔执看了看墙边的更漏,的确没到该安置的时候,不过细想,从前到了入夜凉快下来,小柏都是到处疯跑玩闹的,自然不会犯困,可现在安安静静坐在桌前,又念着一知半解的文章,不瞌睡都是不可能的。

“我还当你觉得念书与平时玩乐一般,这才懈怠了,合着你也知道读书时不该如此。怎么,明知故犯?”

有没有原因是一回事,但该不该教训又是另一回事。孔执做完最后一处批注,将笔搁在一边,从书桌上抬起眼睛,看向小柏。

这种事情当然不能算是明知故犯,孔执说话故意绕了弯子,整了好大一顶帽子扣在小柏头上,小柏一时反应不及,呆愣愣地看着孔执,眼睛里蓄了泪,好不委屈。

“不是明知故犯?”孔执看着小柏。

“不是……我没有!”小柏委屈着,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,“我只是怕您生气……”

“哦?”孔执抄过桌上的戒尺拿在手里,“是怕我生气了,你要挨打?”

“……”小柏看见戒尺,眼里神色都乱了,前几天刚挨了打,现下正是怕的时候,匆忙忙低下头,不回答了。

孔执声音微沉,“我问你话呢!”

“我……”小柏呜呜咽咽,就是不说一句完整的话来——说话也是要挨打,不说话也是要挨打,他也不知道这里面能有什么分别。

孔执向小柏招了招手,指着自己椅子边的空地,“过来。”

小柏擦干眼泪,绕过桌子站到孔执身边,还是委屈害怕。
“我问你,昨夜回了房里,看了什么书?”

从孔执这里走时,就已经天色大暗,连阿智说的话都不愿意多听一句,小柏哪里还会看书?

孔执自然也知道,孩子怕极了的时候顺口说出来的瞎话而已。

小柏含着眼泪低下头,摇晃了两下脑袋,咬着嘴唇不说话。

“困了不说,我问你还满嘴瞎话。”孔执等了他伸手将他拉得更近了些,小柏踉跄一步,大腿磕上孔执的座椅,痛得他一挣,孔执也放了手,让他自己站好。

“我从前虽然没有说过凡事要事无巨细地告诉我,但也从来也没有允许你说谎,不管你有什么缘由。”

“兄长!”

小柏委屈狠了,刚擦干的眼泪一时间又流了满脸,也忘了什么害怕,抬头嚷嚷,“我不是故意的!我真的很困,那些文章我看不明白,我没有办法!”

“困了和我说,看不明白文章就来问。你一来怕我怪你贪玩犯困,二来怕我说你听讲跑神,随口隐瞒扯谎,怯懦躲避!”孔执将戒尺重重在桌上一磕,“小柏,你这是没有办法?”

孔执教训之下,小柏脸上霎时通红,低下头抽着气不说话了。

“抬头看我。”孔执拿戒尺点点小柏肩膀。

小柏咬着唇,拧着手指,抬起泪汪汪的眼。

孔执将戒尺放到桌上,手指点了点桌面,“认错,请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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